现在,短短月余的时间,却是天翻地覆物是人非,本是热闹喜庆的除岁之宴,她心里却陡生出一抹隔世经年怅然若失的悲怆之感。
虽然还未开宴,佳肴美酒却已琳琅满目摆在案上,秦楼安兀自斟了杯酒倒入喉中,顿时一股辛辣灼热由上而下烧进心腹。
被清酒沾湿的嫣唇轻轻抿着,她抬眼看向身前不远处那一袭明黄的九龙金袍,她从未觉得坐在那里的那个人,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如此陌生。
下晌时分她曾问雪子耽,他与师父到底是用何毒冒充血灵芝,竟让医术高超的月玦都没看出来。
可雪子耽却告诉她,其实月玦一开始便知道那是毒,根本不曾瞒过他。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大吃一惊,既然月玦明明知道那不是血灵芝,而是她父皇端给他的毒,他为何还要喝?为何不告诉她?
对于此事,不仅是她感到震惊,雪子耽亦同样疑惑不解。事后他曾问过月玦,而月玦的答案却沉重的让她承受不住。
雪子耽告诉她,当时月玦之意,是说于她而言,他可以是她的驸马,能照顾她,保护她。可世间男子能成为她的驸马,能对她好的人却不止他一个,就算他死了,亦还会有别人。
然当今圣上却是她唯一的父皇,亦是她身为公主作为女儿的最坚实之倚靠,没有做父亲的会真的不爱护自己的儿女,纵是天子亦如此。
他又言纵是他不喝那毒,拿不到血灵芝他亦时日无长,若因此事使得她记恨她父皇,与她父皇背心离德,他死之后,谁又能真正照顾她保护她?
又一杯辛辣入喉,直烧的她双目酸涩发红,她阖了阖目,强忍住眼中打转的滚烫。
月玦这般沉重的安排她无力承受,他是世间唯一的他,是她唯一认定的此生注定,已融入她的骨血,剥离不掉,消磨不去。
纵是她父皇是她唯一的父皇,亦不能如此残忍将他从她身边拉走,这是要她的命。
再去斟酒之时,酒壶却被人拿走,她转头看去,秦婧雪护着酒壶甚是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暻姳姐姐这是怎么了,宴会还没开始...怎么就要喝醉了呢?”
听秦婧雪与她说话,一旁秦瑾烟亦开口:“是啊暻姳姐姐,适才就见你有些不对劲,莫不是有什么心事?莫不是因此次岁宴玦太子不曾到场?”
秦瑾烟刚说完,便见秦楼安突然转过脸来看向她,一双凤眸寒光微闪吓了她一跳。
不知是因何事,如今她父皇迟迟未曾宣布岁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