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华灯璀璨,华清宫中更是红灯高挂,九重宫阙一派祥和喜庆之色。
唯有一处,灯火不甚明亮,在四周亮如白昼的通明中兀然晦暗下去,似是拉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喧嚣热闹,笼罩在一片凄清萧凉之中。
景嫔杨暄坐在铜雀镜前,只妆台旁立着一盏宫灯,一袭深蓝近黑的石青锻绣瑞鹤祥云的衣衫半隐在晦暗中,让人分不清她的身影与夜色,只能依稀看见她盘起的发髻与瘦削的肩头。
寂静中,有细微的脚步声徐徐缓缓地朝她靠近,杨暄微动了动眼眸,握在手中温润的珊瑚球攥得更紧。
她站起身回头,果然见面遮狐形面具的玄衣人不远不近地站在她身前。
“时近酉时还不曾前去华清宫,你家太子的命,你是不想救了吗?”
清冷的声音在冰凉的夜色中荡开,杨暄看了眼手中红珊瑚雕刻成的精致盒子,谁又能想到如此精美的外壳,里面裹着的却是致命的剧毒。
“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拿血灵芝吗?”
杨暄声色低沉凝重,对面的人却像是听了个笑话一样,低低笑了一声。
“怎么,你是后悔了,还是害怕了?想要秦昊交出血灵芝,只有这一种法子,你若是下不去手,我可不能保证你家太子还能活几天。”
杨暄微阖的眼眸里波涛汹涌,她并不后悔更不害怕,她只是担心按眼前人信中给她的计划,不足以令秦昊交出血灵芝。
就算秦昊将血灵芝拿出来,又如何交给太子?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便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无需你操心。”
谢荀看穿她心中所想,又淡淡提醒一句:“如今我该做的都已做了,至于成不成,全在你。你莫要觉得此计若不成我还有其他办法,并不会,这是最后亦是唯一的机会。实不相瞒,我其实非常不想救他,如此做也不过是受人所托,不得不为。”
杨暄再抬眼时,眼前人又如上次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唯一的机会...静默了片刻,杨暄眼眸逐渐归于平静,最后变作视死如归一般的坚决。
她淡淡笑了笑,绝然走出昏暗空旷的宫殿。
酉时钟吕声响,朝堂重臣文武分列,按品秩高低相继步入华清宫。后宫妃嫔亦有序步入宴会,按品位高低落坐在皇上皇后案席身后的位子上。
秦楼安如上次一样,与秦婧雪秦瑾烟二人同席,只是侧目看去,已不见当初那三人各有千秋的清俊白衣。
从祭天大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