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擅作决定。”他圈住她。
阮雪音定看了他会儿。“柴一诺说有人声援我,是什么人?”
顾星朗轻叹,“举国妇孺,据说年轻姑娘们尤多,都是各地女学堂的学生。原本是好事,足以盖过种种指控污蔑,怎奈对方筹谋已久,万事皆能为己所用,”
他停在这里。
“举国妇孺皆声援,还大都是女课的学生,更与宁安时的谣言映照,说我借此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吧。”阮雪音顺畅接上。
顾星朗垂眸,月光穿过他睫毛缝隙,投在脸上如十月流霜。
她几乎要直谏就定她的罪、然后结束席卷大祁的杀伐了。
终是没有,告诫自己他不会同意,现在说只会打草惊蛇。
“走吧。散步去浴池。”她掰他胳膊。
次日七月十四,已经伏诛的要员家眷们要临刑、要流放,晚间要带上官妧入寂照阁,桩桩件件,皆是大事。
阮雪音起得比顾星朗更早,准备好膳食方回寝殿叫醒他,一壁帮他更衣,随口道:“明日就天长节了,杀伐惩处,停两日吧。”确认各处都妥,她站到跟前最后再整理一遍前襟,看着他颇郑重,
“没有天长节还血流成河的道理,这也是一国礼制。乱了这么久,难得以天长节安一安民心。考虑该死之人,更要考虑活着的人,尤其是依旧对你信任、忠诚的子民们。”
顾星朗考虑片刻,“听你的。”
阮雪音面露欣慰,又道:“但你还是要出宫。昨日我同上官妧约定,她知道你今日会很忙、无暇管内宫之事,才放下戒备、答应今晚。”
顾星朗轻嗤,“你不是禁着她的足,不让她出太乐署?我白日在不在宫里,她如何能知道?”
“戏做全套。”阮雪音温声劝,“你既决定要缓刑两日,许多细节是不是过问过问?出趟宫看看,也有助于,”她稍踟蹰,终是说出来:
“判断这些日子所行,得失几何。”
他尽管手起刀落不容反驳,却毕竟还是顾星朗。她确定这句谏奏效。
顾星朗沉默有顷,半晌答好。
接下来直到午时之前,阮雪音窝在承泽殿将用药笔记写完、装订成册,召了苏晚晚来取,又仔细嘱咐一遍。
然后确认顾星朗已出宫,她半分不敢耽搁,更换了宫人装束前往太医局,照日前安排好的,于未时三刻同崔医女去长信门,接今日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