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力考取。但未必就此入仕。届时情形如何,还望君上与我保持默契。”
慕容峋还是没听懂。
竞庭歌走近些,“这回合霍骁答应促会试,很大缘故,是因公天下这面旗。他被我一番精诚携手的说辞架住了,若不支持寒门取士,便有悖所谓的天下理想,旗帜便是幌子,是谋反的遮掩。”
“而他支持了。说明,”
竞庭歌摇头,“什么也不说明。日前这波,若非你我配合平息,会试很可能因此取消;便不取消,我同数十名士子涉及窃题漏题,依律,该被除名。是谁在后头捣鬼,有没有他,尚难定论。”
“你是说,他被你点破了深谋,不得不支持会试以自证,所谓与你携手。本意却并非如此,故又在背后手脚。”
“都只是可能。”
慕容峋沉吟片刻,声色忽厉:“其实无论有谁,无论他们真要公天下还是以此为幌子,于社稷而言,都是谋逆。”
“但君上没法立时行动。也不可能一夕杀尽百年世家。凡事需由头,大事就更需。”
“霍氏已经坐实。”
“只是霍骁本人对我做了不足为第三人道的默认。在世人看来,靖海侯府偏安扶峰,拱卫苍梧,靖海侯本人不问朝政多年,霍启、霍衍都是你亲信,是君王吏。最重要的是,他们什么也没做,没有任何谋逆迹象与证据。”
“难道要朕等他们露端倪再反应?”
顺势而为,就根本不会有端倪,显端倪之时便是大势到来之时。“我如今想知道,他们需要怎样的大势,又如何动作。”
九月初十,蔚国会试始,总共两场,每场三日,六日下来正值十五,月圆当晚,考生如潮出贡院,议论最多的题目是经义——
以经书文句为题,考生作文,阐明个中义理。
“没想到啊没想到。”
“是没想到,竟简单如斯!”
“简单?!我苦思冥想半日,许久下笔,落笔即悔,不得换纸,只得硬着头皮胡诌——”
“此句圣人早有释义,我等寒窗十年烂熟于胸,你总不会连它都接不住?”
“兄此言差矣!正因人人烂熟于胸,阐释就在文章里,默写即可得,才不会是答案!否则怎叫经义之题,何须咱们来论?”
三人争执,惹经过者驻足听,随即加入,然后人越来越多,都为经义的题目抒己见。
竞庭歌一袭紫裙自人潮中快步出,提着囊箧蹙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