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
她顿住,没有回头,声音却是有些哑:“师父,我可以放下一切,你能吗?”
她对他,确实是有着无数的仇恨,她自己也算不清。
但是,如果她放下,他也能放下他的那些仇恨的话,那么……将会有很多人免受毒害。
江家差点儿搞的那项实验,她有些后怕。
所以,她说她能放下。
薄情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静静地说:“现在你连回头和我说话都不能了吗?”
顾安西缓缓转过身体。
月光下,他们能看清彼此,又看不清彼此。
薄情微微笑了一下:“如果我说要加一个条件呢?”
顾安西的嘴角握紧,随后她笑了一下:“我可以忘了仇恨,可是我也没有那么伟大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全天下人。”
薄情仍是微笑:“是么!可是安西,如果让薄家来选,会是选择你还是全天下人。”
他问完,顾安西的声音很淡:“我的世界里没有如果!没有发生的事情可以预估,但是不需要假设。”
她又轻声说:“无论怎么选,我都相信他们。”
她说完,掉头离开。
头也不回,有些绝然。
薄情声音从背后响起,“顾安西,你这算是叛变吗?”
她的背有些僵直,随后就轻轻地笑了:“一直是师父你,在欺骗我!”
那些训练,那些照顾,那些陪伴,通通都是建立在血海深仇上。
她可以释然,但是条件是暗黑消失。
而他,要她。
她做不到。
叛变也好,什么也好,他们已经到了敌对的一方。
薄情垂眸,声音特别地轻:“你很在乎亲情是不是?安西,如果我那里也有你割舍不掉的人呢?”
顾安西轻声说:“那我们只能成为敌人了。”
“你的所有功夫都是我教的,你以为,你能对付得了我?”薄情的声音幽幽响起。
顾安西丢下四个字:“试目以待。”
从这一天起,在思园她再也没有看见薄情,似乎在她的世界里,薄情消失了。
可是她知道不是,暗黑很大,大得无处不在。
或许身边的人,就有可能是暗黑的人。
比如贺老,就是流尘。
……
顾安西拿了画,去了薄年尧的书房,薄年尧明显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