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家女进了宫,我从头至尾也未搭理过她,更未如承恩公夫妇所愿,扶持闵妃和莞宁争斗。”
“闵家人行事失了分寸,你舅母前些日子进宫,求情的话还未说出口,我便将她打发走了。唯恐让莞宁有半分为难。”
“我从无所求,不过是希望你照拂闵家一二,别令我颜面难堪。可你今日在朝堂所为,委实有些过分。你舅舅一把年纪,被你这般斥责,以后还有何颜面出现在朝堂上?”
“你这么做,将我这个亲娘置于何地?又将闵家置于何地?”
从未对儿子发过脾气的闵太后,此次是真的动了气,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
萧诩满面愧色:“母后说的是。是儿子思虑不周,行事有些过激了。我明日就下旨,召承恩公上朝。”
闵太后却又道:“朝令夕改,天子颜面何存?算了,这一次就当是给闵家一个教训。等过了年,你再让承恩公上朝也不迟。”
萧诩感动不已:“母后全心全意都为我考虑,我真不知该怎么回报母后才好。今日我在慈宁宫里陪母后用晚膳。只我们母子两个,像以前一样,一边吃饭一边闲话谈心。”
闵太后眼中有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好。”
……
萧诩在慈宁宫里用了晚膳,陪闵太后闲话许久,才回了椒房殿。
迎接他的,是顾莞宁洞悉了然的揶揄浅笑:“怎么?已经将母后哄好了?”
萧诩挑眉一笑:“你怎么知道母后生气?”
“猜也猜得到。”顾莞宁淡淡一笑:“母后平日也不喜闵家。可闵家到底是母后娘家,血浓于水,你责罚承恩公,母后必会动气。”
承恩公是闵太后嫡亲的兄长。闵太后怒其不争,却也割舍不下。
萧诩轻叹一声:“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颜面上,我也不会将承恩公的爵位给闵家。可惜,承恩公不但不知感恩,反而生出骄纵之心和更多的贪念。我若不及时敲打,让他警醒,以后闵家惹出祸端来。到那时,母后才是真的进退两难。”
“这其中的道理,母后心里也明白。所以,她虽然生气,很快也就想通了。”
不然,萧诩今日岂能轻易就哄好闵太后?
顾莞宁静默片刻,才轻声道:“萧诩,我们以后好好孝敬母后。”
如此通情达理的婆婆,委实是世间难寻。
萧诩笑着应了一声,走上前,将顾莞宁揽进怀中,热烘烘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时候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