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有点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如就先挑挑太子的错处吧。
“回父皇,儿臣稚龄习我朝刑律之时,曾听一位讲官以此案为例,与儿臣述明断案流程——”祝又樘从容答道:“儿臣那时起了兴致,便欲多了解些有关此案的审判细节。起先只是出于好奇而已,至于察觉到异样,却是后来之事了。”
实则这也并非假话,而是上一世的真实经历。
昭丰帝听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处。
换而言之,太子牵扯出这么大一桩冤案,究其根本原因,竟然只是因为——闲得慌?
太子的出发点算不上别有用心,他一时便也没了发作的理由。
而此时,祝又樘以额触地,再次出言道:“儿臣恳求父皇命人重查此案,还白家清白。”
这一次,昭丰帝沉默了片刻。
“即便你认定了白家一案有内情在,为何非要让朕下旨重查?难道单单就为了保住一个所谓白家后人吗?此中孰轻孰重,你不该分不清——”
若说还欲借此坐实国师污蔑白家的罪名,无疑是不聪明的。
这小子该是清楚,能处置国师的,只有他这个皇帝而已——他想保着对方,便没人、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动得了对方。
所以,说到底这小子只为保全那白家后人而已。
而此事同关乎甚大的泰山地动之事又有不同,即便皆是出于一腔赤子仁义,却也过于不分轻重了。
思及此,昭丰帝语气里更添了冷意:“白家一门,当初是朕亲自下旨处置的。你可知,如今你要朕再重审此案,等同是要朕亲口向全天下承认朕做错了!你今日此举往大了说,是为不忠……往小了讲,乃是不孝!”
没有凭据他不可能重查。
但有了凭据,他同样也不可能重查。
面对帝王盛怒与严饬,少年人微微垂下眼睛
“即便儿臣当真不忠不孝,然父皇却并没有错。”
他语气恭儒而客观:“当年之事本有内情在,是国师进言白家宅下压有龙脉在先,从大局上讲,父皇本意是为保全大靖江山。于大靖,于祝家,父皇所为皆无过错,不过是人之常情,且决断干脆而已——错的是别有居心之人,父皇只是遭了蒙蔽。”
“身为帝王,被蒙蔽已是大过,你别以为饶着圈子说话,朕就听不懂了——”昭丰帝冷笑着道。
然而心底却莫名有了些许宽慰之感。
哪怕是虚伪也好,这身为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