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泰宁侯老夫人一走,固昌伯看向朱氏,目光阴鸷。
朱氏一看就恼了,冷笑道:“原来伯爷不是来接我回去,而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固昌伯看着表情冰冷的朱氏,心头狂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还有脸跟我甩脸子?看看你干的好事!”
朱氏被拍愣了,满心火气竟给憋了回去,问道:“伯爷什么意思?”
她与眼前的男人同床共枕十多年,对他太了解了,若不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不可能在侯府就这样对她发火。
她回了娘家,不论如何气恼,心底是笃定了他会接她回去的。
处置有孕的通房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干过,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一房怎么会只有她的一双儿女。这一次纯属晦气,让她在外头撞见了,控制不住脾气发作了那个小贱人才闹得沸沸扬扬,灰头土脸。
“什么意思?”固昌伯一双眼睛喷着火,与他在朱氏素日眼中的斯文形象全然不同,“伯府放印子钱的事被抖落出来了,现在已经有御史弹劾我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怎么可能会被抖落出来?”朱氏失声尖叫。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人特意针对伯府,还愁查不出蛛丝马迹来?”
勋贵之家只靠着岁禄根本难以维持一大家子体面,而子孙大多还不成材,想要开源,放印子钱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选择。
这种事一般没人追究,可一旦证据落到实处,那是要问罪的。
官员放印子钱,重者革职杖邢伺候,轻者把折子付之一炬,血本无归。
固昌伯只要一想到放出去的万两白银打了水漂就心头滴血,恨不得把朱氏拎过来重重打几个耳光。
“现在银子没了,还沾上了那些疯狗一样的御史,都是被你个贱人害的!”
朱氏大怒,伸手照着固昌伯脸上就抓了一道:“杜子腾,当时放印子钱收利息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真是有出息了,偌大的伯府靠着我的嫁妆撑着体面,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财路,收钱时眉开眼笑,出了事就推到我一个女人头上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不要脸?”固昌伯被朱氏踩到痛处,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不问问伯府为何会被人盯上?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朱氏又气又恨,咬牙问。
“往黎府大门泼秽物的事,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朱氏被问得一怔。
固昌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