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非天下绝色,亦非奇丑难堪。出落细腻?眉目清秀?颊腮天成,颇有七分巾眉姿容。若非久居高原,习好纵马游猎,致使面色略显麦黄?自己绝对会更加喜欢。
唉~谁让自己于蜀中膏腴长大,见多了清灵白秀的女子。
然而?既结白首,何须他言。
薄姬!
薄申羌族长之女,其部万民眼中的西海明珠。
其父往来蜀地繁多,深慕巴蜀之秀丽,又好汉家之典礼。也许是听多了那些权贵人家,对爱妾的称呼,于是就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取名姬。
有此姻缘,天也命也。
冒失一战,损兵折将,失之故交,仓惶南遁。
得彼父收容,得天女幸慕。
自己才有能力重整旗鼓,大败宋建,成就威名!
杨洪踱步至前,轻抚其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细语道:“使卿久等了,洪回来了!”
“郎君~”
薄姬玉口刚开,眸中晶泪,潸然而下。
终见,君之笑颜!
昏已半载,他终于对她笑了。
“载年来,洪身负血仇,常肃穆无言,使汝倍受委屈。”
杨洪轻揽薄姬入怀,抚摸着那盘起的发丝,附耳微言。随即,抬目仰首,放松的大声说道:“今日,大仇得报,洪不负诸君之共举,不负卿之所倚候。稍后,取酒置肉,吾夫妻二人,当一醉方休,共庆大成。”
薄姬亦是出怀,望着神气挥豪的郎君,目光中充满了爱意。遂屈身作礼,言道:“郎君且去换衣服吧,妾身这就煮食!”
“那不叫换衣服,叫更衣沐浴,哈哈哈~”
突然间,杨洪开了句玩笑话,指出薄姬言中不雅之词,大笑入内。
薄姬也不生气,稍有疑惑,却很快就抛掷脑后,紧随其行。
更衣沐浴?
唉~汉人说话都好繁琐啊,换衣服还得这么说吗?
更衣沐浴。
未曾焚香。
于此之地,于此凛冬,烧水都费劲的很。
看着忙里忙外,奔走不停的薄姬,杨洪不由微叹摇摇头,上前接过薄姬费劲提着的木桶。
“缘何不寻些仆婢?”
“呼~累死了。阿翁说,汉人妻子不仅要出落大方,礼节尽到。且需谙熟女工,生火煮食,如此方为贤妻良母。所以,吾都得慢慢学着做,不然日后随郎君回中原,别人会嘲笑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