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都是戍卒住的,设施简单,连床都没有,地上铺着毡席,堆着毡被,脏兮兮,臭烘烘的。
安崇捂住鼻子,朝外探头,瞅那将领已经走远,一队披甲持刃的鲜卑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走近过来,守在了几个帐篷的附近,他把头缩回,说道:“哎哟,不太对头啊!”
呼衍磐尼骂道:“便不说咱是大王的使臣,老秃,你可是秃发部的嫡子!你们秃发部与它拓跋,早先不是一家么?怎能如此待你!他娘的!这都什么东西,乱七八糟,脏不拉唧,就叫咱们住这儿?”抽出刀来,挑起毡被,跳蚤、臭虫蜂拥而出,倒把他吓了一跳。
秃发勃野没了笑容,面现深思,说道:“老尼,你不要瞎叫唤。”
安崇呆了下,心道:“‘老尼’?这呼衍磐尼须髯茂密,相貌狰狞,怎也不像女子,更别说是出家的女僧了啊。”瞧呼衍磐尼浑若无事地接受这个称呼,十分佩服,想道,“是个勇士!”
秃发勃野示意两个直真郎到帐门口把守,以免鲜卑拓跋的兵卒突然闯进,招余下的诸人聚集到自己的身边,低声说道:“安司马所言不错,这拓跋部,确是有些不对。”
呼衍磐尼问道:“怎么不对?”
“你们注意到了没有?盛乐城头的戒备很严,凡是进城的人,都被搜身检查;你们看他们把咱带到的这处营地,也是同样,营中的兵士悉着甲杖,只要一声令下,随时都可出战。拓跋部现下与柔然、虏魏、虏秦都无战事,盛乐的防御却为何这般森严?我料十有八九,是城中出事了!”
呼衍磐尼、宋金等想了一想。
宋金说道:“将军这么一说,还真像是如此。”
“将军”、“司马”皆是秃发勃野与安崇从谷阴出发前,被莘迩征得朝廷许可,临时授给他俩的官职。这是出於如果他俩官卑,或许会被拓跋部小看的考虑。
安崇也早就看出不对了,他说道:“咱们是一国之使,就算暂时见不到拓跋的可汗,也不应该把咱们安顿在城外的兵营。那从城中出来见咱们的拓跋大臣,神情不定,形色匆匆,开口就问凭证,将军不给他国书,他也不强要,便就回城。盛乐城里,一定是出事了!”
秃发勃野与安崇都是心细如发的机警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就能让他俩看出情况的异常。
众人细细忖思,赞同他俩的分析,七嘴八舌,猜测城中会是出了什么事?
不得而知。
秃发勃野分析完了,安之如素,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