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摸黑下山提桶打水。
走山道得小心才不会滚下去,挑水更是费劲。
因为人家一次性挑两桶,他只能提一桶。
“放你打水?小爷之前在后山挨了一脚,这笔账怎么算?你个残废!”
那个年轻杂役居高临下,踩着铁桶的那只脚忽然飞起,踹中对方的面颊。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滚地葫芦也似,撞在旁边的石壁上。
“金师弟息怒,你跟一个残废较什么劲,真要打死他,弄出人命,还得挨罚。”
有人连忙出来打圆场。
“是呀,等下还要去罗师兄那儿吃酒,别染了血,晦气。”
有人劝说道。
“罗师兄过几日就要拜进外门,成为天命宫的正式弟子,这下子真是鱼跃龙门,飞黄腾达。金师弟平日跟罗师兄走得最近,前途不可限量!”
有人艳羡道。
被人叫做“金师弟”的年轻杂役颇为受用,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笑意,摆手道:
“一切都要等罗师兄站稳脚跟再说,外门不比伙房,水深得很。”
常言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座伙房再小,也管着七八十名杂役。
拉帮结派,逢迎拍马这种事,屡见不鲜。
烧火峰的乙三伙房,除了管事,杂役弟子就属罗师兄最大。
其次,就是这位机灵的金师弟了。
惹了他们两个,日子便很难过下去。
就像狗杂种。
每天受欺负不说,隔个三五天还受一顿毒打,当成撒气的沙包。
“小爷心情好,今天放你一马。记住了,以后再敢顶撞师兄,仔细你的这身皮!”
金师弟心头那股憋闷也散掉不少,瞥了一眼牙都被打掉几颗的狗杂种,冷笑道:
“攀附首座?人家是天上的云,你是地底的泥,你攀得上吗?就算给你入了外门,学得会几招武功?自个儿残废就要认命!”
“整天抱着一块破木牌子,小爷做回好人,给你扔灶房里烧干净,省得痴心妄想……”
本来逆来顺受的残疾少年听到最后这句话,猛然抬头。
那双蒙着一层白翳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金师弟那个方向。
那条跛脚往后一蹬,整个人像头发疯的公牛扑了过去。
“狗杂种你反了天!”
金师弟一时没防备,给对方撞个满怀,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