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水迹蒸发干净。
他稍作整理,换上崭新的衣物。
再用一根木簪束发,配合上仙姿之相的清俊姿容。
端的是公子如玉,当世无双。
“以前不知内情,只以为魔师相中我的道胎之体,馋我身子。”
“现在推测出大概的真相,心里反而更坦然,更从容了。”
沉重的铜门敞开,陆沉缓步而出。
月色之下,少年俊逸,这一幕足以入画。
“陆小公子动作可要快些,宫主向来不喜有人迟到。”
仍旧是那位鸡皮鹤发的年迈老妪,一双浑浊眼珠滚动着,全然没有半分活人生气。
“这与我有什么干系?若迟到了,自然是你们走得不够快,理应挨罚受过。”
陆沉振了振衣袖,飘然而下。
“呵,陆小公子说得有理,宫主如此疼爱于你,纵使犯错了,也只会拿我等这样的下人出气。”
老妪眼中精光一闪,低声笑道。
她其实有些意外,之前表现得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陆小公子,今日怎么一扫颓然之态,显露出几分锋芒了?
往常见了自己,这位先天道胎只会沉默以对,哪有胆子答话。
“你在暗示宫主是非不分?心有怨气?”
陆沉斜睨了一眼,轻声问道。
“绝没有这个意思!陆小公子不要歪曲!”
老妪闻言身子颤了一下,面露惧色。
天命宫谁人不知,羽清玄喜怒无常,动辄杀人。
莫说她这样的奴婢,就算是六脉首座,也不敢轻易惹得魔师动怒。
这种话传进魔师的耳中,那就是死罪。
“起轿吧,别耽搁了。”
陆沉淡淡道。
看到老妪没有再用那种令人生厌的觊觎眼神瞧着自己,他心里不由畅快了一些。
大轿抬起,如飞也似。
“所谓胆气,就是一个人的胆量和气势。”
“想要做到临危而不乱,遇事而不惊,必须得有依仗。”
“心有所恃,才能无惧。”
“魔师要用我做鼎炉,修炼无上宝典,这是劫难,也是凭依。”
陆沉坐直身子,藏于眉宇之间的那抹锐意不再掩盖。
兴许是真的害怕魔师责罚,只用了一刻钟,那顶轿子便停了下来。
摘星楼到了。
出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