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在坐在下来,看着阴着脸大口大口吃饭的冯大峰,眼神一直在闪烁着,极度不踏实。
等到季淮上桌,冯大峰已经吃好了,头也不回往屋内走,冯母把鸡蛋换到季淮面前,轻声说着,“多吃鸡蛋,没放多少盐,咸了跟妈说。”
农村人哪能天天吃鸡蛋?他们家算好了,隔三差五还有鸡蛋吃,不过自从冯巧兰怀孕后,家里的鸡蛋基本都给她补了身子,他们吃的鸡蛋,就变成一个鸡蛋里加几把野菜,还要放很多盐,切得细碎,因为够咸,这样他们三个人就能吃一两天。
季淮对此很不满,昨天吵架的时候还在说这事,说不想一辈子过这种生活。
冯巧兰看着煎得金黄的鸡蛋,上面还泛着香喷喷的猪肉,冯父刚刚没下筷,盘里是一个完整的煎蛋。
她咬了咬下唇,把头埋得更低,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握着勺子的指尖有些泛白。
“您吃吧,我最近上火,想多吃青菜。”季淮不急不缓说着,也猜不透情绪,端起碗就吃饭,夹着青菜往嘴里送。
冯母神色讪讪,几次蠕动嘴角,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吃那个煎蛋。
冯巧兰头到尾也没说话,一直没抬头,在冯母劝她多吃一点的时候点头,忍着反胃往嘴里大口大口送。
饭后,冯母在厨房收拾,出来见冯巧兰在烧水,她连忙走过来道,“妈一会再烧,大着肚子别瞎忙活,黑灯瞎火的,碰到了怎么办?”
“又不是什么重活。”冯巧兰继续往里添柴。
相比打小就要干很多家务多的同龄人女孩,她算过得好了。冯母生了她身体就一直不好,没法再生,家里虽不富裕,但也不亏待她。
“季淮呢?”冯母又问。
冯巧兰:“去村口冲澡了。”
男人没女人那么麻烦,大夏天的,拎着水桶去井口打两桶水,在一旁用砖头砌起的隔板里冲一冲就完事儿。
冯母无声叹气,在她旁边坐下来。
“妈。”冯巧兰突然唤了冯母一声,脸上面无表情,盯着燃烧的火光,哑着声,“养孩子是不是很难啊?”
知子如母,冯母脸上顿时变得无措起来,她只是个传统又性子懦弱的妇女,还多病,又因只生了一个女儿背后被人说是害冯大峰绝户的祸害,连忙说,“养孩子当然难,不能一个人养孩子,家里得有个男人,不然别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