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口诛笔伐,字字如刀,句句如刃。
“眼下得先救傅九卿,这小子不醒,很多事都得耽搁下来,说到底……他是慕容家的大恩人,若是靳月知道他此刻的状况,只怕会疯!”顾殷狠狠皱眉,“现在状况如何?”
靳丰年叹口气,“这小子也是个硬骨头,他内力浑厚,可这自小体质特殊,不可自愈的内伤相伴多年,若是不动真气倒也罢了,能太太平平的活着,然则这一次他是真的下了十足十的力道!”
闻言,顾殷低声问,“那个……”
终究是上了年纪,傅九卿还生死难料,那个字眼似乎有些不吉利,顾殷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嗯!”靳丰年点头,“君山是这么说的,精锐死士之中参杂着南玥最好的探子,双方打起来的时候,委实不分伯仲,君山整条胳膊都差点被卸下来,亏得傅九卿出手,卸了几分力道,这才得以保全。横竖已经出手,所以傅九卿便没再犹豫!”
顾殷面色凝重,“我瞧着大家都是元气大伤,这事儿不太好办,人现在醒了没有?”
“醒了!”靳丰年道,“你要去同他说一说吗?太后这事儿,是不该瞒着他的。”
顾殷点头,将信揣进怀里,抬步就往外走,“他是靳月的夫君,说起来也是慕容兄的半子,理该知道事情的全过程,不能瞒着他。”
只是刚进院子,还没来得及迈步上台阶,隔着门窗便已经能听到房内那低哑的咳嗽声。
“公子?”君山骇然。
傅九卿面色惨白如纸,神色微动,伏在床边喘着气,修长如玉的指尖,捻着巾帕,若无其事的擦去唇角的血迹,随手便丢在了边上,音色暗哑的道了句,“习惯了。”
无力的靠在床柱处,傅九卿唇色发紫,整个人如同陷在冰窖里,从里之外寒意瘆瘆,连骨头缝里都好似结了冰,冷意蔓延周身,他狠狠皱了皱眉,将嗓子里的血腥味生生压了回去。
“公子?”君山去倒了杯水,“漱漱口?”
傅九卿伸手接过,动作有些轻微的颤,“没告诉她吧?”
老管家赶紧去端了脸盆过来,傅九卿一口血水吐在了盆子里,那殷红的颜色快速蔓延开来,一盆清水当下染成了血色。
“明珠和霜枝知道分寸。”君山额角冒着细密的薄汗。
傅九卿喘口气,气息孱弱,“下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公子,奴才没事!”君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肩胛骨,“奴才的命是您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