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弗拉梅尔导师很担心你,我觉得他都变瘦了一点。”
怎么可能,这事不可能发生的。
诺玛的声音一直陪伴着他。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所有同伴依然陪伴着他。
也许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或是一年。如同创世纪的爆炸,芬格尔听到了陌生的,不同的声音。
原来是他自己的呼吸声。如此孱弱的呼吸声,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学生会少了你,又要被狮心会欺负了。”
“学院保留了你的等级,等出院后还是a级。但饭卡上欠的钱校董会说不能取消。”
“adam!你总喜欢叫我eva,不知道是eva还是eve。那我以后就叫你adam吧。哈哈,听起来好怪啊。”
心跳声。
芬格尔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这样的呢喃,如此琐碎,让人无法厘清其中的意义。
如果编写在一起,大概比一本百科全书还厚。
某天,天气很暖和。寒冬终于走到尽头,到了春天出游的时节。
芬格尔终于睁开了双眼,病房中的光亮太刺眼,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
身体沉重地像灌了铅块,而且痛得让人想要大吼。是那种麻木的痛,感官都已经钝化消退。
但至少,诺玛,eva,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芬格尔努力睁大双眼,看到病床边摆好的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配套的投影装置。
莹蓝色的光点不稳定地颤动,组成模糊的少女形象,功能并不稳定。
笔记本播放着音频,播放界面上的彩色线条一高一低地波动着。
这一刻,世界在他眼中天旋地转,所有事物都变得四分五裂。
芬格尔想砸碎那台电脑,身体却无法动弹。他想要从这个噩梦般的世界中脱离出去,却怎么也无法再度醒来。
“他们都死了。除了残废的施耐德。”
老人的声音像铁一样粗糙冰冷。
白色的冷光落在汉高满是皱纹的脸上,让他像是一尊雕塑。
“他们本来想直接举办你的葬礼,但我把你带了回来。青铜御座不愧是个超常的言灵。”
芬格尔奋力呼吸着,空气像刀刃切割着他的肺部。他整理着思绪,但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空了一块,冰冷无比。当他朝胸口看去,才发现这并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