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漆着赤红色的鲨齿。那些船员年复一年驾驶着着钢铁怪兽乘风破浪,在封冻的冰海上开辟航线,为冰霜中的港口送去宝贵的物资。
“在无边冰海中航行,时间长了,会很无趣吧。”
列夫米拉苦笑了一下。
“除了冰就是冰,偶尔看到一座冰山就是天大的惊喜。当然,比潜艇部队要好得多,我们至少还能期盼着一场极光。”
老列注意到了罗隐的异常,雇主的思维速度绝对快得超常。
他一边绘制复杂的精密图样一边和自己搭话,左手同时翻动着一本古董书,还哼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旋律。只有那个“撒玛利亚”能跟得上他的思路。
“这首歌叫什么?”
“Гpyппakpoвn,血液型。”
列夫米拉扯了扯自己的袖口。
“以前军服的袖口会印上士兵的血型和军号,方便受伤时输血。
不少人保留了这种习惯,在后面还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故乡,爱人、孩子的名字,遗嘱。
谷/span不过,很多人送回来时已经没有输血的机会了,或者袖口被枪火撕裂、烧毁了。
在阿富汗的时候,我剪下了不少袖口,保存起来。有的仍然收藏在我这里,找不到该送去哪里。”
罗隐伸了个懒腰,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列夫米拉平静地叙述着,战争留下的伤痕在二十多年后已经被磨平了大半。
“战争总是那样狰狞啊。”
“1986年,昂热校长救了我的命,我因伤回到了后方。”
那老家伙是有向往战争的体质吗,什么热闹都能蹭一下。
“那次和以往不同。我们回家了,但回来的不是英雄,只是一些失去方向感,迷途的候鸟。
我跛着腿在傍晚的街头散步,脑子里全是死人的眼睛,还有那些我剪下来的袖口。
战争会让人的大脑满是嘈杂,混乱、破碎的音符横冲直撞,什么也听不清。
年轻人们像潮水般向着远处涌动,我也就跟在他们身后。”
列夫米拉回忆着出院的那一天,浓重又模糊的记忆像一幅印象派的油画。
“knho(电影)!knho!我听到他们这样大喊,还以为他们想要解禁哪部电影。
数百上千人举着手电筒和蜡烛,围成一大圈,那光亮强烈得让我睁不开眼睛。以至于很久后,我才发现被人群包围的是当地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