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上楼的那几位,看模样不像是中国人啊。”
白宝元会心一笑,将头略略凑近王穗花说:“经理果真好眼力,那几个人都是日本人,杨会长今天请客,那日本人是来捧场的。”
“哦?杨会长是什么会的会长啊?好大的面子,连日本人都给他捧场?”
“您还真问着了,这杨会长是咱文城的工商会长,家里做着老大煤炭生意,如今又兼着咱文城的维持会会长,听说将来是要当市长的。王经理如果想在文城地面做买卖,这杨会长是少不得要拜会的。”
“那几个日本人也是做生意的?”
“哪里!我刚才进包厢去敬酒,杨会长介绍说,那是咱文城的啥特务机关长?刚到任的,不清楚是个啥官衔。反正里头的人对他都点头哈腰的。”
王穗花心底一动,不由得下意识地看了部下一眼。
在王穗花这桌上敬罢了一杯酒之后,白宝元就告退了。
他直接去了仓房后面的屋子。
屋子里的麻将局还在继续。白宝元亲手给大当家的换了热茶,又上了几道小点心——刘五妹今天手气一般,钱被一个保镖赢走不少。土匪们虽等级森严,但上了赌桌却是不分地位高低、全凭本事来真格的。
刘五妹倒是没怎么在意输赢,一边给赢家点钱、一边笑眯眯地问二当家的楼面上的生意。白宝元趁势说了杨耀康包厢里的情形,刘五妹皱皱眉:
“特务机关长是个啥鸟?这小日本儿够生性的,自己说自己是特务?”刘五妹的话逗乐了屋子里的人;这些打家劫舍的绿林草莽,当然搞不清特务机关长的含义。
白宝元趁着兴致,又讲了王穗花那一桌的轶闻,说是一个女经理,长得蛮俊,穿得也时髦,手底下有俩大男人当跟包的。
“兵荒马乱的,这么俊的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可是不多见;据说在天津和太原都做着大买卖。”
听白宝元如是说,女匪首禁不住动了好奇心——她自恃模样还镇得住一方,此刻就很想出去打量一下二当家的所说的女经理。
在二楼的散座上,女匪首如愿以偿。她装作漫不经心地从王穗花三人面前经过,就认真剜了几眼;感到二当家的所言不虚;她注意到王穗花身上的那件皮衣,从样式到质地,都应该胜于自己在黑石崖老窝的那几件,至于头发和脸上的妆,就更是见所未见了。刘五妹虽不服气,却也有些自惭形秽。
埋头吃喝的李彦,忙里偷闲地看了一眼刘五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