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的笑容:“午时已到。”
呜呜呜呜呜呜……
牛角已经吹响,狭窄的弩支城,根本不会给伏允逃窜的机会。他只要逃,就一定死,死守弩支城,还有机会;弃守弩支城,绝无机会。
咚!咚!咚……
擂鼓,牛皮大鼓震天响,太阳这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双方。然而程处弼却咧嘴露出了许久没有清洗过的黄牙,像是玩弄着什么,用粗哑干涸的嗓音,对蠢蠢欲动的安菩说道:“安大郎,兄长和某说过一件事。”
“甚么?”
程处弼嘿嘿一笑:“在长安时,我等与柴令武蹴鞠,兄长时常挑坐南向北的场地……”
看着脚下向北的影子,一向以愚示人的程三郎,一脸的狡黠,宛若一头独狼,饿了的独狼。
“举盾——”
砰!砰!砰!
墙壁一般的竖盾迅速举起,身高体壮的关中巨汉浑身赤膊,不着片甲。
“弓手!”
“弩手!”
咚!咚!咚……
刷刷刷,唐军步卒纷纷举臂。
“放!”
嘭!
弓弦震动的声音,在数千支飞凫箭齐射的瞬间,就像是狂风疾走豁口,让人头皮立刻一麻。
毒辣的太阳扫射着城墙上下的士卒,唯一不同的是,因为刺眼炽烈阳光几乎睁不开眼的弩支城守军,只是听到了弓弦震动的声音。
然后……
噗!噗!噗噗噗!
“箭!”
“唐人的箭!”
嘭!
城楼上鲜卑贵族还没吼完,又是一声弓弦齐响,温差导致的折射现象,仿佛都没这一声齐响给震散。
噗噗噗噗……
两轮六千飞凫箭瞬间报销,然而此时大量的契苾部苦力迅速地将驮马马背上的行囊解开,接着飞快抬到阵线处。
行囊各有四个包裹,一个包裹就是一捆飞凫箭,共五十支。一匹驮马共两百支飞凫箭,而此刻唐军中军和杂胡联军之间,临时的驮马驻所共有驮马两千匹。
“将军,弩支城城小墙矮,我军只需一个冲锋,就能登上城楼……”
安菩有些纠结地开了口。
然而程处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脸愉悦地享受着一支支飞凫箭不要钱一样地射向城头。
这是蹂躏的快感,这是凌辱的快感,这是碾压的快感!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