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够发兵向南,平定荆、扬?”
“若明年确保无大灾,或可支撑,可一旦有失,或许就会出乱子……而且,若攻下荆、扬,彼处战后也需抚恤安置,需要的粮食、物资不计其数,正如这一年中原花费的那般。”王叔治回答的极为利索,却也极为直白。
“兵部侍郎士武!鸿胪寺少卿士匡!”公孙珣忽然喊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名。
士武、士匡叔侄二人也是心中一突,然后立即从各自队伍中匆匆出列,拜倒在了殿中。
“都说了,今日不必拜。”坐在殿中主位上的公孙珣摸了下屁股旁的老虎皮毛……这是杨修路过此处赴任时进献上的礼物。“你们替我问问威彦兄,待我征荆扬时他能否从交州输粮?若能,我便可以在明年春后便发兵。若不能,我就得等到明年秋后再试着统一天下,得晚半年还世间一个太平了。”
士武士匡叔侄只觉得头皮发麻,却是忙不迭的应声,不仅声称会写信给士燮,更是差点发誓赌咒说士燮一定会如何如何。
满朝文武,多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起这对叔侄……说真的,别看这对叔侄此时如何狼狈,但士燮若真举州而降,这个家族的官运反而说不得真要亨通几辈子了。
而王修落座,士家叔侄退下后,公孙珣环顾左右,继续说了几件事情,大多干脆利索,而眼瞅着时间过去不少,其人却又忽然点了又一人姓名:“太常寺卿孔文举何在?”
孔融即刻振作上前行礼。
“孔卿……”公孙珣依旧是那副让人看不出喜怒的模样。“过几日便是邺下大学射科取策的日子了,郑公年事已高,你要多费些心思,务必帮他多处置些杂务,让这次的科考顺畅一些。”
孔融俯首再对:“臣正要以此事奏对。”
“正经说来。”
“禀殿下。”孔融抬起头来侃侃而对。“射科取策乃我燕国取士之主道,然长久以来,却只囿于邺下大学之中,而郑公以天下儒宗之身主持大学,本也无碍。唯独其人终究是汉家臣子,是汉室太常,那么其人主持之下,是为燕选士还是为汉选士呢?臣一直稍有不安。”
随着孔文举这句话出口,原本就鸦雀无声的殿内再度安静到了一个程度……很多人几乎是同时心中一跳——终于有人把话说出来了。
“故臣冒昧,请辞燕国太常寺卿一职,并请郑公正燕国太常寺卿一职!”满堂寂静之中,孔文举继续昂然扬声相对,声震一时。“事成,当以邺下大学内外归于燕国太常寺直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