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起当差办事,算来十几年了。以前干的是刀头舔血的事,不得不小心仔细。自到了娘娘身边,倒是安逸多了。娘娘交待这等差事,奴才若是都办不好,以后也无颜再见娘娘了。”
沈谨言欣然笑道:“我也想将善堂开好,不辜负姐姐对我的信任和厚望。我今日便有空,我们现在便出府,看看暗卫们挑出来的地方如何。”
季同笑着应了声好。
……
暗卫们挑的两处地方,果然都在百姓聚居之处。
为了不惹人瞩目,沈谨言特意换了一身青色布衣,骑着一匹普通的白马。只是,他相貌十分俊秀,举止斯文有礼,气度出众。这一身布衣又岂能遮得住?
一路上,不知引来多少人的顾盼。
其中,又以妇人居多。
大家闺秀们养在闺阁,等闲不会抛头露面。寻常百姓之家没那么多讲究。十四五岁待嫁的姑娘留在家中,年龄稍小的诸如十二三岁的,便没那么多顾忌。嫁了人的年轻女子,或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到处可见。
沈谨言几年未在人前露面,此时阳光明朗,他又骑着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行走,只觉得心跳不受控制。
仿佛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仿佛有许多心怀恶意之人在窃窃私语,低声嘲笑:看,这就是那个不贞不洁的定北侯夫人偷~人生下的私生子……
沈谨言下意识地握紧缰绳,身体有些僵直。
身后传来季同温和的声音:“公子不必紧张。这些百姓张望,是因为没见过公子这般俊秀出众的少年。”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那些鄙夷嘲弄轻蔑,都是他臆想出来的景象。
沈谨言缓缓松开缰绳,掌心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可他的心跳已经慢慢平稳,目光也渐渐清明。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季同道谢:“谢谢你。”
季同微笑着应道:“公子平日很少出来走动,所以见到人多,不免有些紧张。其实,他们只是仰慕公子风仪,并无恶意。”
心里忍不住暗暗叹口气。
小姐天生傲骨,风华夺人,天生威仪,气场强大。不管什么样的场合,都视若等闲。
眼前的沈谨言,却天生的细腻敏感,又因不堪的身世变得格外自卑脆弱。被路人看上几眼,便全身僵直直冒冷汗……
他在一堆粗糙的汉子里长大,从未和这样自卑敏感的少年打过交道,一时也有些别扭。只得尽力放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