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地、慑人心魄的刀光忽然敛去,激啸凄厉的刀风也骤然收住,杨帆把刀藏于肘后,不耐烦地道:“又有什么事?我不说了么,他来俊臣今日若是为公事而来,本衙上官光临,杨某自当迎候。既是为了私事,杨某懒得出迎!”
那执役陪笑道:“杨汤监,如今山下来的不是来少卿,而是右屯卫大将军,听说此地主事是您,说他与您乃是老相识,故而特来相见,小的先来通禀您一声!”
杨帆想了想,没记起有哪个故人是右屯卫大将军,不禁诧异地道:“右屯卫大将军,是谁?”
杨帆一面说,一面向门口走去,那执役毕恭毕敬地道:“小的哪敢多嘴,只记得那位大将军自称姓罗,薛汤丞正陪他过来呢。”
杨帆听他说那位大将军姓罗,忽然想起一人,不由惊啊一声,道:“是他?他怎么来了?”
杨帆走出门口,向山间小道上望去,果见薛汤丞陪着一人,正从那山间小道上缓缓走来。那人穿一件豹皮袖的裘袍,披一件灰鼠披风,腰阔体肥,身姿臃肿,步态间一派从容,显得极为贵气。
杨帆本来已经想起了一个人,可是一瞧这人模样,与他印象中的那人大相径庭,不禁又有些迟疑起来。这时,那人业已看见杨帆,登时咧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老远就张开双臂,欣然迎过来,笑道:“二郎,好久不见啊!”
杨帆方才在院中如镜的雪面上练刀也不曾滑得一下,这时听他说话却是脚下一滑,险险就要摔倒。
眼前这人皮肤赤红粗糙,一只红通通的酒糟鼻子,鼻翅肥大,一张胖脸肌肉松驰,眼袋很深,看起来足有四十岁上下。若非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瞳和他那略带西域口音的说话,杨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此人竟然是自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叫做罗克敌的竭忠事主可汗阿史那斛瑟罗。
记得当初他与斛瑟罗在白马寺中第一次相见,那时斛瑟罗肤色白皙、鼻尖如锥,五官俊美、英姿飒爽,可……这才几年功夫,他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体态臃肿、脸阔如盆,杨帆真有些不忍卒睹。
说起来,斛瑟罗只比杨帆大了五六岁,现在顶多三十出头的年纪,可是看他这模样,足足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十岁不止。
斛瑟罗大步冲过来,一双肥厚的大手“啪”地一声握住杨帆的双手,连连摇动着,亲热地道:“二郎,好久不见啊!哈哈,看你模样,比之当日白马寺中初相见,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真是羡煞为兄了,为兄可不行啦,老喽……”
斛瑟罗抓着杨帆的手热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