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投胎,对死者也是件好事。皇上万万不可太过悲恸,伤了龙体。”
元佑帝沉默许久,才低声道:“朕这些日子时常反省。太子在世的时候,朕是不是对他太过严苛了?”
“他虽不如齐王精明强干,也不算庸才,守住江山绰绰有余。是朕一直对他不满,对他苛责过多。他心中郁气堆积,心胸也愈发狭窄,听不得半句不中听的劝诫。在朕面前战战兢兢,背地里就愈发放纵声色,又沉迷丹药。”
“如果朕对他宽厚些,他或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有些颤抖。
沉浸在自责懊悔中的元佑帝,未留意到王皇后的目中闪过的恨意。
王皇后很快将那丝恨意藏进心底,温和地说道:“太子已去,皇上这般折腾自己又是何苦。太子不仅是皇上的儿子,更是大秦储君。皇上对他要求严格些,也是应该的。”
“太子纵情美色,喜好炼丹之术,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日积月累,才种下了恶果。又与皇上有何干?”
怎么会无关?
子不教,父之过啊!
元佑帝闭上龙目,冰冷的泪水悄然涌出眼眶。耳边响起一声轻叹,不再柔嫩的手指为他抚去眼角的泪痕。
天底下,也只有她能在此时陪伴在他身边,窥见他的伤痛,抚慰他的痛苦。
他知道她心中还有算计……只是,他太需要这份温暖,不愿深想也不愿深究罢了。
后位他不会再给她,就让她以静妃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吧!
……
五更天了。
景秀宫里,整夜未眠的孙贤妃躺在床榻上,早已红肿的双目缓缓溢出泪水。
今日,太子便该安葬了。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她此生最大的倚靠,便这样去了。她甚至未能出宫,没能亲自看他一眼……
他死了?
她以后要怎么办?
齐王来势汹汹,魏王韩王俱都不怀好意。年轻的太孙,会是几位皇叔的对手吗?若由齐王做了储君,以后这宫中焉有她安身之处?
若是太孙胜出……太孙和她这个祖母并不算亲近,为了顾莞宁,还曾出手对付过她。就算太孙做了天子,她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到哪儿去。
不过,总比齐王继位要好的多!
孙贤妃思绪如麻,患得患失之下,伤痛之意倒是减轻了几分。
想到还躺在龙榻上的元佑帝,孙贤妃心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