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高兴兴地,为什么一定要去见沈氏?
太孙心中懊恼自责不已,碍着身边有人在,又不便出言哄顾莞宁。
直到进了依柳院,到了顾莞宁的闺房里,再无旁人了,太孙才终于歉然张口道:“阿宁,今天的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时兴起要进荣德堂,你也不用见你母亲。你心里生气不快就都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顾莞宁抬起眼,静静地看着满脸懊恼的太孙,依旧一言未发。
他宁愿她像往日那般瞪眼发怒,也不愿见她这副隐忍的模样。
太孙愈发自责:“阿宁,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好不好?”将头凑到顾莞宁面前,拿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头上拍了几下。
“你这是做什么。”顾莞宁终于张口了,声音里有几分无奈的笑意:“我什么时候说怪你了。”
“我只是见了她,心情不太好,一时不想说话罢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孙知道是一回事,让他亲眼看见面目丑陋可鄙的沈氏,让她有一种微妙难言的羞耻感。
太孙就着这样的姿势,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她:“你真的不生气了么?”
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一只急待主人抚摸的小狗。
顾莞宁心里一软,唇角忍俊不禁地扬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太孙的头:“不生气了。”
只要能让她展颜,扮丑卖乖也值得了。
太孙心里一松,顺势靠进她的怀里说道:“不生气就好。刚才你一直沉着脸,真是吓坏我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撒娇一般地将头在她的怀里四处蹭了蹭。
顾莞宁:“……”
顾莞宁瞪着借机不安分的某人:“别胡闹。”
某人继续撒娇:“我还是第一次进你的闺房。”
前世两人成亲几年,她极少回府。他也未曾陪她回来过,更未踏进过这间闺房。今生倒是一尝心愿。
“你以前从不肯带我回来。”太孙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委屈:“我提起过几次要陪你回府,你都找借口推脱了。”
……以前她一直竖起心房,将他抵挡在门外。自是不想让他踏进依柳院。
顾莞宁语气软了下来:“现在不是带你来了么?快些起来,我带你在依柳院里四处转上一转。”
很好哄的太孙,立刻欣然应了。
之前因为沈氏带来的阴郁沉闷,也迅速消融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