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他给了我,我实在受之有愧。”
若是被定北侯府的人知道了,心中也一定会生出芥蒂。
他绝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令姐姐和顾家人离心。
这些话不便说出口,却在沈谨言的目光中表露无遗。
顾莞宁心中一暖,温声安慰道:“我早已深思熟虑过,才做了决定。你不用担心,我自会亲口向祖母和三叔解释。”
沈谨言依然有些忐忑:“如果他们不愿意不高兴怎么办?”
“这怎么会。”顾莞宁微微一笑:“祖母心地仁厚,不会介意。三叔也是嘴硬心软之人。你还不知道吧!当日几位御史在朝堂上借你开善堂一事大做文章,第一个站出来怒斥御史的,便是三叔。”
是真的吗?
三叔依旧肯关心他吗?
沈谨言眼眶一热,水光在眼中闪动。半晌才哽咽着应道:“老天待我真是不薄……”话未说完,便哭了起来。
……
他没有告诉顾莞宁,这半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故意来善堂看他。没病的装着有病,想来看看传闻中的“顾家私生子”是何模样。见了面有意说些刺耳难听的话,故意羞辱他。
这些人中,有些是顾家的政敌派来的,有些是对顾莞宁不满的人指使来的。他们不敢对付中宫皇后,不敢针对定北侯府,便故意来骚扰刁难他。
季同查明情形后,不准这些人进善堂。
可除了这些人之外,那些来治病的穷苦病患,也同样对他怀着好奇之心。这些好奇,未必全是恶意。可整日活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本身已是一种折磨。
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撑下去。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自己的笑话,更不能让人借此取笑奚落姐姐。
他白天若无其事,半夜常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偷偷哭泣。哭完之后,又会恨自己太过软弱无用。逼着自己第二天挺直了胸膛继续去面对众人。
一日一日下来,他终于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每天晨起都默默地告诉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此时吃些苦头不要紧,总有苦尽甘来的一日。
一点点的温暖,于他而言,也是这样的难能可贵。
“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沈谨言一边抽泣一边自责:“我早就下过决心,以后再不落泪哭泣。可我总是忍不住……”
顾莞宁心中满是酸楚,用手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珠:“阿言,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