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夫是要自夸?”竞庭歌开始吃自己的面,“谁都知道,你这儿有两副脑子,”便瞧阮雪音,“此番若无她运筹于始终,你那几步棋,一步比一步走得险,随时会一着不慎满盘输。”
顾星朗想拉阮雪音的手,发现她还在张罗女儿,只好去拈肩侧垂落的青丝,“的确。又不止于此。”便看慕容峋,
“你登大宝,凭的是夺嫡,你那些兄弟死的死,疯的疯,幽闭的幽闭。”当时只是幽闭的慕容嶙后来也死在了封亭关,“你一人,便是你整个家族,故在此役对抗中,势单力薄。”
而顾氏家族,纵经历了信王谋逆,总还有敏达耿介的宁王与储君之资的十三皇子、一文一武两位公主,以及死而复生的先太子——不周山一局,顾星磊的作用其实举足轻重,有些关窍,并不在那些看似浩荡的征伐里。
霁都能撑到今日,是整个顾氏家族之力,当然也可能终究沦陷了。
慕容峋完全听懂了水下之言,“如此说来,我输得并不难看。”
“当然。你单骑独出昭辉门,千军万马中一刀斩了霍骁的脑袋,太生猛了,载入史册也是过分精彩的一笔,我都羡慕。”
顾星朗夸起人来之情真意切,足叫被夸之人不好意思。慕容峋一咳,“也没那么猛。这不逼到那份上了,不冲也没别的路了。”
竞庭歌于这刻反应顾星朗已收了苍梧信报,否则不会知道得这般清楚,张了张嘴,终没问。
顾星朗瞧见了她顿住的手,主动将昨夜所获消息说一遍。“他是真拿出了百年上官家的实力、与其父共筹的图景,坐言起行。”
慕容峋一嗤,“理想或欲壑,日久见人心。”
这厢阿岩吃完午饭,晃着两条小胖腿听大人们说话,终于坐不住,跳下椅子跑到慕容峋身边,一瞅他碗里的面还满着,问:“父亲不吃么?”
竞庭歌筷子险些掉地上,转脸看着孩子,“你叫他什么?”
阿岩一呆,望着娘亲虽然温柔却毕竟有些厉害的脸,不敢答话,慌看顾星朗。
“刚在厨房我教的。”顾星朗道,“这么严肃做什么,吓着孩子。”
-阿岩知道父亲的意思吗?
日光明耀里他问。
阿岩摇头。
-和爹爹是一个意思。
阿岩面露疑惑。
-爹爹是养阿岩的爹爹,父亲是生阿岩的父亲。阿岩的模样就有些像父亲。
彼时他那般说,去看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