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墨彩。日光被此国终年盛大的云层隔挡着,亮而柔和,浮动绿影间。那农舍全然出现在视野中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噤声。
然后他们同时,听到了幼童银铃般的笑声。
飘荡在午后微风里,世间至臻。
总还有能成的心愿,守得住的珍贵。阮雪音心里升起这句话,眼泪掉下来。
顾星朗难得没转头看她,因鼻子也酸,眼眶随之热,不自觉更快往门口奔。
此前留下的戍卫仍各在其位。
小小的院子里朝朝正撒着欢儿跑,不留神回头,望见的便是分明卓然、看着却有些狼狈的爹娘。
她停在当场,眨了眨眼。
云玺只怕是分别数日有些不认识了,尤其是君上,赶紧唤“小姐”,后头半句还没出口,朝朝已迈着小胖腿、张着小藕臂跑过去:
“爹爹!”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先唤娘亲的。
顾星朗更是错愕得,女儿都挨上他衣袍了方回神,一把将孩子抱起,紧紧地,半晌说不出话。
“娘亲!”却听朝朝怀中嚷嚷,两只小手捶他,哪有劲,玩儿似的。
顾星朗松开些,看女儿,“才这半刻就不要爹爹了?”
朝朝本就答不了什么话,又兼心思都在阮雪音身上,眼睛望、小手扑,理都不理他。
“娘亲!娘亲抱抱!”
阮雪音满脸泪还没干,一拍顾星朗,“还不松开!”
当爹的那个失落啊,只得撒手。眼瞅着母女二人紧相拥,久得画面几乎静止,他心头涩了复甜,浓郁的回甘,一展臂,将一大一小完全拢入怀中。
云玺在旁眼眶亦湿,同时庆幸公主自开始学语便唤的“爹爹娘亲”,而非“父君母后”——当时是为了更亲近,岂知竟有后福,今日这般场合里,不至露馅。
妇人一家果然不觉有异,只感叹美貌惊人的贵夫人口中“老爷”,竟是同样的美貌惊人。
“少爷还差不多。”妇人低声啧啧,再看自家男人便有些嫌弃。
阮雪音心知时间不等人,勉强从密不透风的拥抱圈中挣出,向妇人道谢,又将一早准备好的银钱——从顾星朗那里搜罗来的,其实没多少,完全没兑现走时说的“另有重金”。
“还请见谅。此番来去匆忙,一时筹不到太多,但我答应的,必然做到…”
顾星朗远远听着,一手抱朝朝一手挥了挥,“纸笔拿来,欠条为凭。”
便见那夫妇俩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