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分出一只手揽了她腰,稍用力,让她侧倾。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前路,一起便是。”
下一日刚破晓,天子携暗卫并兵士三十人,出不周山东归。
被押解同行的本只夏杳袅一人,薛战归来,又多一个——顾星朗本无意押他,是薛战自请,定要这样回霁都。
阮雪音昨晚便拿了些瓶瓶罐罐给顾星磊,让转交沈疾,今日临出发了,仍不放心,犹豫再三,央顾星朗绕个路。
顾星朗其实也挂心沈疾伤势,却实在不想见那片河谷,命行至附近,又吩咐将人接过来。
竟是四名护卫抬着来的。
沈疾小半生戎马,从没这样过,坐在那木椅上浑身不自在,看到君上皇后时差点儿没滚下来。
“好好呆着。这副样子谁要你行礼。”
顾星朗精神好了些,脸上仍有病色,看一眼那木椅虽粗糙,倒很实用,前后各伸出来两根短杆,方便人抬。
像是为他这样的伤员现打的。
沈疾察觉,更不自在,“回君上,这木椅,是太子,太子做的。”坐着面君王,座驾还是曾经的储君所制,能自在才怪。
顾星朗看向阮雪音,一脸“三哥竟这样本事了?”
阮雪音亦不知顾星磊这十年除了务农,竟磨砺出手艺、成了巨匠,一耸肩表示不清楚,心内却感叹真金果然不怕埋,总能生光。
“皇后担忧你得很,非要再来瞧瞧。”
明明你自己也是。阮雪音晓得男人间讲不出这些话,已是过去为沈疾搭脉。
前日便亲自医治照料过,沈疾仍不习惯在顾星朗眼皮子底下碰到阮雪音哪怕三根手指头,想缩,不敢,心中挣扎,脸上便也狰狞起来。
“无妨。”顾星朗还不知道他,淡淡又道。
阮雪音遂摸额头、探眼皮,再详问各处症状,只差当场扒开衣裳检视。都完成了,细细嘱咐,从药箱里再翻出三个瓷瓶,往他怀里一塞,“可记得住?”
沈疾点头,赶紧回忆一番,尴尬摇头。
顾星朗便亲动御笔写了给他。
“君上放心,臣定不负——”
“行了。”顾星朗打断,“接下来几十日,须尤其看紧,若一切顺利,会有大批人手前来常驻,供你与太子差遣。”
沈疾稍怔,即反应过来“一切顺利”的意思,沉声答是。
天子车队彻底出发,行过茫茫青山,沐着长河耀日,仿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