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应该说全天下所有人,说成千上万句话,都不及阮雪音说一句。
“请皇后殿下垂怜!”他震声再拜。
“请皇后殿下垂怜!”那头纪晚苓也被这一声惊醒,跟着大呼。
阮雪音没立时说话。
倒不是犹豫要否求情,其实不用求,顾星朗根本不会杀自己的老师和纪晚苓。
她是在想该怎么回,能既全了场面又合顾星朗心意。
顾星磊却因这段沉默更急,“瑜夫人一时糊涂,在棉州城外和贼人一起伤了殿下!但她也悬崖勒马,帮助殿下逃脱,且一路照料殿下,足以折罪!还请君上与殿下看在——”
他并不知那晚始末,却知阮雪音受了伤,一路至不周山与纪晚苓相伴,无话不谈,多少有数。
却是失策了。
因为阮雪音还没有对顾星朗说。就是怕这段牵扯三国的私怨,会干扰他在时局上的决策。
而顾星磊哪里想得到一个被君王爱极宠极的女人,受了这样的苦和委屈,竟能忍着不倾诉不告状?
顾星朗原本沉定的状态,果然因这句话出现波动。
他转脸看他,“你说什么?”
顾星磊一怔,有些糊涂。
纪晚苓也不清楚阮雪音说没说,但事已至此,有与没有,都是有了。
“臣妾,臣女有罪!”她本就伏着,话音落,伏得更低。
顾星朗半晌方回头,遥望河岸,许久没说话。
“晚苓你过来。”再开口,倒仍温和,却是不容拒绝。
纪晚苓支起上身,呆了呆,不明白这个关头过去是为了什么,也就不确定要不要从命。
“还不过来!”顾星磊却知他这弟弟,决定了便不会多废话一句,还愿开口,便是还有回旋余地。
谷/span任何时候纪晚苓对顾星磊总是言听计从的,此刻,却不是任何时候。
她还是不动,望向纪桓。
“去吧。不会更坏了。”纪桓轻描淡写。
天河隔出南北两岸,若绕行,走到夜半都未必过得去。但这满河嫣红,浮冰似的尸横,叫她一个女子怎么撑筏而渡呢?
“老师的死士们个个身手无匹,将筏子弄上岸,送小姐过来,不难吧。”却听顾星朗再开口。
片刻后一名随护摇着竿,在水面上左右往复,尽力避开尸横,载着纪晚苓向北岸去。
河水偶尔漫上木筏,浸红纪晚苓的鞋面和裙边。她心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