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宴沉声,“他确实不在霁都,确实流亡在外,而整个大祁的悍将、重兵此刻分布在青川的各个区域,尤其新区,已是白骨累累。白国那回合先后护他的柴一诺、沈疾,现下远的远,死的死,”
他停在这里,似陷深思。
竞庭歌叵测瞧他,“你会杀他?或者坐视旁人杀他?”
上官宴抬起那双不见春色的桃花眼,“我看起来,心不狠手不辣,还很重感情么?”
“看起来挺狠的。”竞庭歌如实答,“相处久了方知是绣花枕头,连万花丛中过都有些言过其实。”
上官宴嗤一笑。
“哪怕狠,你也不会杀顾星朗。甚至都不会坐视旁人杀他。”她又道。
上官宴不问她何以肯定。
男子之间长河落日般的情义,比男欢女爱更不容易被剖白,多说一个字都矫情。
“他若肯同意,他们不会杀他。”
“同意什么?改制?”
纪平在霁都说的那些话,阮雪音已经原原本本转述给她了。
“慕容峋也是一样,若肯同意,可以活命。”
“好大的口气。”
“你知道我敢上你的车,在此刻,对你明言,便是有这个能耐。”
“凭实力与北军不相上下的南军?”
“凭霍启在宫里,而慕容峋已经命悬一线。”
竞庭歌瞳孔骤缩。“何意?”
“他自昨夜就昏迷不醒了。”
“霍启对他用毒?”
上官宴轻摇头,“蔚宫里有药园后人,何须霍启这样的外行动手。”
竞庭歌蹙眉,“可上官妧在棉州。”
“很慢的那种吧,跟当年夏杳袅对崟国圣君用的类似。但应该更高明,她毕竟,是文绮的女儿。”
上官妧虽不侍寝,过去一年多是常在御徖殿侍奉的。直到自己与阮雪音那头频繁通气,认定上官家乃局眼之一,她方生出戒备,不叫关美人多近御徖殿更不准呈递膳食。
终究晚了一步么。
“既如此,何必再搞南军起事的招数,直接狭天子以令千军,不就行了?”
上官宴垂眸片刻。“发兵是为了除霍氏。”
“什么?”
“霍骁心志已变,非是要与我们共推新政,而是要,”
“谋夺君位?”
上官宴沉默肯定。
“你如何确定?”竞庭歌问出口,忽想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