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河流的中间,把头盔清洗了一阵后,才精挑细选的舀起了一头盔的河水。
孟连副看着夏天的举动,大笑着说:“没用的,没用的,那些王八蛋在上流糟蹋,到哪喝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啊。”
他想起了他弃笔从戎的最初——那时候他跟着溃兵,却嫌弃的不喝污浊的河水,那个傻瓜一样拿着枪托砸坦克的马驴儿笑话他傻瓜,他倔强的等到了水流清澈的时候喝了个痛快,结果在河流的上游,看到了无数塞在河道里的尸体。
看吧,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一样是溃兵,一样是河流,一样是绝望而没有希望的大败。
夏天不知道孟副连的心里活动,他端着装满了水的头盔上岸,小心翼翼的将头盔交给了才24岁就已经是中尉并且经历了无数溃败的孟连副,然后找柴火,拿孟连副在战场上始终没有点燃的火柴,生了一堆让人热的想哭的篝火。
“即便是脏点,开水总比凉水干净。”洗完手的夏天解释着自己的举动,孟连副看着夏天又洗干净的手,那双看上去依旧脏兮兮却明明洗干净的手很刺目,他说:
“没用的,洗干净没用的,一会儿就脏了。”
“脏了再洗呗,别动,”蹲在了孟连副跟前的夏天不以为意的说着,一边解开了孟连副草草爆炸着伤口的绷带——如果那叫绷带的话。
“这东西太脏了,肯定感染,拿开水煮一煮消消毒。”
孟连副呆了呆,他好像忘了学校里的那些知识了,他茫然的看着夏天,拼了命去想曾经,但……
那些记忆,好像离自己隔了几辈子一样。
许久后,孟连副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夏天看着在水里泡着的绷带,许久后才说:“一样的。”
一样的卑贱。
孟连副明白夏天口中的“一样的”是什么意思,他笑了起来,说:“对,一样的,迟早会一样的。”
孟连副这时候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拐杖”——他所在的新编师由名字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这要是他不熟悉绝大多数士兵的缘由,他看着年轻的面庞,问:“多大了?”
“20。”
“和那时候我差不多啊。”孟连副感慨一声,然后说:“你怎么不和他们一样叫我?”
在夏天出现在那个连队后,所有人叫连长的时候都喊“连座”或者“长官”,因为连长的官威很重,但对孟连副,所有人只会喊“烦了”。
即便刚开始喊“长官”,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