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小汽车呢?那自行车后货架上夹着的,不会就是他所说的从太原发来的洋货吧?他们难道从好几百里外的太原骑着自行车回来的?
带着种种不解的疑问,白宝元重新隐入了酒楼的后门。
李彦在文城街头绕了一个不小的圈子,在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后,才骑回了城北的杨柳巷一号。
军统山西站情报二组,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转述周怡壮烈殉国的一幕时,李彦几度泣不成声,在太原的时段里,周怡曾经像大姐一样时常照料着单身一人的李彦;而老刘虽刚刚加入情报二组,但自从王穗花带人奔赴南同蒲路前线之后,正是周怡每隔一天的出现才让孤独留守、担惊受怕的电台台长感到了慰藉和暖意,所以他也流下了热泪,不得不摘下眼镜去揩抹。
但更感到肝肠寸断的,则还是表面镇静的王穗花。在情报二组,周怡与王穗花合作时间最长,李彦没有出现之前,这个中年女谍几乎就是军统女少校的左膀右臂。山西抗战打响之初,两人曾经在北同蒲路的大同、阳高一线并肩作战,刺探日军板垣师团以及关东军派遣军前锋的情报。那时候,军统山西站的情报二组还没有成立。
王穗花面无表情地听罢了李彦的讲述。目睹两个大男人在一旁涕泪交流,军统女少校没有流露出平日的不屑和反感。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红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两个年龄迥异的部下完成哀痛的宣泄:
悲伤潮水般地袭来,但也必须潮水般地退去——悲伤取代不了战斗,同志的牺牲,不能只靠悲伤来祭奠,更要用行动来慰灵!
军统女少校取出了那瓶没有喝完的英国威士忌酒,倒满一个雕花酒杯,将其缓缓地洒到了地上。
“现在开会。”
放好酒杯的她,语气平静地下了命令。
情报二组的这次紧急应对会议,从几个方面分析了突变的局势。
首先,周怡死于被日本便衣追赶的途中,显然是在那之前已经暴露了身份;但她没有被捕就中枪身亡,或可意味着,日本人并没有从她那里获得有关山西站情报二组的内情;原本危急的形势,现在看来变得相对安全。
其次,周怡在火车站货场平时的任务并不涉险,只是利用杂役身份观察车站和铁道线上的日军动向(重点是搜寻那列诡异的日军军列身影),但她的身份竟然暴露,应该是临时出现了意外情况,迫使周怡冒险出手,导致行藏被日军特务识破;那么这个意外的情况,就必须继续追查。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