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的“苍头黔首”生存残酷,牛进达是知道的,当年干突厥的时候,那些个牧奴在突厥豪帅手中,跟畜生没有区别。豪帅若是兴起,随便杀个牧奴取新鲜的人头骨做酒杯,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后来突利归附唐朝,上层有些突厥贵族哭爹喊娘,底层偷偷摸摸往河北道流窜,哪怕给唐朝的土鳖庄稼汉做长工也愿意,不是没有道理的。
唐朝的苍头黔首日子是惨,但番邦的“苍头黔首”,那是惨绝人寰……
不过牛进达也不敢真的去探究倭奴们的承受底线,社会学上的成就,他一个都不想达成。
好不容易做一回总管,他不想又把到手的功劳做成罪过。
连续两年的豆类采购量,一单最少都是三十万石,总量相当的恐怖。但朝廷大政放在那里,由得他去做,也是朝廷上下的公议。
毕竟,挖金采银用人极多,粮食光靠扶桑地的那点产量,只能说相当勉强。要不是活动在海上的捕鲸船数量大大增加,食物压力将会前所未有的大。
除了支持辽东、朝鲜道、扶桑地,扬子江两岸的“杂粮”,还要支持南海、苍龙道。
江汉观察使府统计的过手杂粮,贞观十九年开始,每年都要超过一千两百万石。武汉能够直接控制和影响的杂粮产出田地,总数量超过了六百万亩。
农业上的科学管理,即便没有化肥农药,其效果也不可谓不明显。大量原本无法利用的土地,随着水利设施的延伸或者兴建,这些土地从生地到熟地,短短数年就有数量可观的粮食产出。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也就是有些山区很难减少农业人口。这使得不少“庄园主”选择种茶种桑来配合,茶农和桑农往往一人多劳,等于是额外地还要被压榨一回。
只是从结果来看还是不错的,相较传统模式,山区的农业人口需要,还是大大地下降。
因为水利设施比较完善,武汉地区的粮食产出可能不是最高的,但却是最稳的。
连续视察了几个农业片区之后,也算是摸了底,今年苜蓿、草头都不错,基本能保证武汉本地马继续扩大种群,还能增加不少牛羊数量。
“今年大牲口数量增加,饲料能不能保证?”
“贞观十八年的那种精料不行,但新制饲料还是不错的。”
“噢?这是为何?”
张德有些好奇,在贞观年间生产饲料,需要的条件更加苛刻。毕竟,饲料生产是个高投入,但它并不能保证高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