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记忆,如今接二连三翻出来,他自己想起都浑身不适,更不用说宁国公自己。
谢九玄摆了摆手,静静看着阮宁:“阮姑娘还有问题?”
阮宁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疲累,她活了几辈子,风里火里来来去去,心早就百炼成钢,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股酸涩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该生气吗?好像是的。
该伤心么?并没有。
她只是默默看了谢九玄一会儿:“我知道了。我救陛下,宁国公助我习武,如今陛下已经无碍,我们恩怨两清。”
大概是上辈子没来得及说的话。上辈子若是等到谢九玄,她大概也会说一句,就这样吧。
说完,她摇摇头,几个纵身消失在山间。
没有什么不能理解,这就是谢九玄之所以成其为谢九玄的地方。
上辈子或许还有怨念,为什么这个人那么冷血;现在她大概明白了。
就像她多活两世,并不将情爱放在眼中;谢九玄在黑暗中潜行,注定冷漠。
阅历不同,自然无法有共鸣。
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他们的纠葛,就到此为止。
花无痕怂得不敢说话。
谢九玄身上传来的压迫让他呼吸困难,他顺着谢九玄视线看向阮宁离开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两清挺好,挺好……”他在谢九玄注视下缓缓闭上嘴巴。心里却骂骂咧咧:看你那样儿,明显不想让人走对吧,那你倒是说句人话!你嗯什么嗯,嗯有个屁用,哭死你,难过死你,该!
当然,这些话他一句也不敢瞎逼逼出来。
他记得有一回,宁景阿姐嫁人的时候,他跑来茅屋,眼睛是红的。大概哭过。
那时候他还嘲笑这家伙像个姑娘,女孩子嫁人,那不是天经地义?
如今才明白,谢芷兰入宫,将一辈子都搭进了前宁国公的野心。
谢九玄难过,大概替阿姐难过,也为自己的无力难过。
他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被谢九玄漆黑的眼睛看得倒抽一口冷气。
没哭。
也是,宁国公何许人也。如今就算哭,也是让别人哭。
想到这儿,他不知怎么,替阮宁捏了把汗。
那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个□□烦。
“那啥……现在怎么办?”他擦了把汗,忍不住问。
谢九玄将视线收回,任日光照在脸上,眸子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