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沉吟道:“你是说……以拓拔太子为名?”
纤纤心中登时又是一阵剧跳,西王母道:“天下人都知道纤儿是科汗淮的女儿,又是拓拔太子与乔少城主的义妹,天吴当年屠戳蜃楼城,如今又屡犯东海,更害得断浪刀身负重伤……”
纤纤“啊”的一声,相思犀角险些把握不住。这一年多来,辛九姑虽时有将拓拔野等人之事告与她知,却每每将凶险之处隐瞒节略,比如科汗淮为烛龙重伤、拓拔野埋困地丘、又被鲲鱼所吞……她一概不知,此刻听说父亲受伤,不由得惊怒交加,周身都微微地颤抖起来。
落霞阁突然一阵沉寂,过了片刻,才听见西王母柔身道:“纤儿,是你么?”
纤纤闭上眼,收敛心神,将犀角收入怀里,慢慢地穿廊过殿,走入阁中,面无表情地盈盈行礼。
阳光穿过水晶窗,照得四下一片金光。西王母与白帝对望一眼,推案起身,柔身道:“纤儿,你爹伤势虽然不轻,但有灵山十巫妙手调治,已无大碍。我们不告诉你,只是免你担心。”
见她冷冷不语,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青布包裹的盒子,道:“这是你爹今晨从东海寄来的礼物,原想在你生日之时再交与你,但你既然来了,便先睹为快吧。”
纤纤默默地接过盒子,将青布层层揭开,里面是一个雕着精美花纹的青铁琉璃盒,右下方刻着一朵小小的浪花,想必是科汗淮亲手雕成。打开一看,清水摇荡,赫然勾蜷着两只珊瑚小海马,一大一小,通红通透,四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仿佛不胜惊惶。
她微微一震,蓦地记起十年前,父亲抱着她途径南海某岛时,抓来两只极为稀罕的珊瑚海马,供她玩耍,她却一下将小海马捏死了。父亲捧着那只不断伸缩颤动的海马,对她说,这两只海马正如他们一般,也是相依为命的父女,女儿死了,爹爹当何等伤心。她听了颇为懊悔,哇哇大哭起来,还将那只小海马埋葬在了沙滩的礁岩下。
刹那间,往事如潮水席涌心头,怔怔地凝望着青铁盒,胸膺若堵,指尖颤动,泪水一大颗一大颗地掉落下来。
西王母吃了一惊,道:“纤儿?”伸手想要抚摩她的肩头,纤纤却猛一挣脱,朝后疾退数步,飞快的抹去眼泪,仰头冷冷地看着她,道:“我和龙族太子早已再无关联,王母要出兵讨伐水族,只需声明为我爹爹和蚩尤大哥讨还公道便可。”
西王母淡蓝色的美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忽然微微一笑,道:“西陵公主有命,又有谁敢不从?既是要为你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