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处,天气晴好的时候,能看清半个长陵。
安县原先叫做安镇,镇上原本的居民都姓安,因为这是从渭河下游的商船到长陵之前的最后一个浅滩,安镇上一些酒肆的老板也很灵活,不像长陵的许多酒肆老板那般孤高,他们习惯揣摩这些外客的口味,久而久之,绝大多数商船都会选择在这里停靠,过夜,然后在第二天正午精神饱满的到达长陵。
安镇成了安县,规模大了数倍,外来的人口也自然占了主流,只是生意做得最大的,依旧还是这里的安姓。
他们牢牢的掌握着手中的生意,后来那些落户至此的外姓,几乎都成了他们的附庸,门客。
安姓之中生意做得最大的,叫做安年三,但所有安县的人,包括停歇在安县的商户,都习惯叫他安老爷。
“安老爷…”
两名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掀开门帘走进了这间临水的雅室,走到靠窗坐着的安老爷的身后。
但是他们才称呼了一声,坐在窗口看着下方道上一顶大轿的安老爷却是已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不要说话。
安年三今年五十七岁整,只是早年吃苦太多,哪怕现在养尊处优,但有些痕迹依旧无法抹去,他看上去比真正年龄要年老得多,更无法和那些自幼养尊处优的同龄贵人相比。
他静静的看着那顶轿子上了一条大船,然后他便静静的看着那条大船,直到那条大船在诸多船夫的吆喝声中再次开动,他才缓缓喝了手中一杯已经微凉的茶,自嘲的笑了笑,才道:“说。”
“先前按您的意思,是决计不和他们谈…是什么让您改变了主意?”
这两名师爷模样的男子都有话说,然而听着他们其中一人只是说了一句,安年三便又摆了摆手,道:“并非是因为他们条件给的分外优厚,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见钱眼开而利欲熏心。”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人。”安年三感慨的看着那艘离开的大船,说道:“胶东郡的这名新的话语人太可怕。”
两名师爷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们一个来自嘉县,一个来自绍院,嘉县在秦境专出师爷,绍院则是秦境之中专教人经商管事的学院,这两名师爷也都是嘉县和绍院之中的佼佼者。只是他们都有些难以理解,那胶东郡的新话语人只不过是极为年轻的少女,何来可怕之说?
“最难懂的是人心。”
安年三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直到此时也才真正平静下来,他的右手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