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要下来的时候,天花板上还在极速运转的三叶吊扇从天而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削去半个脑袋,前排的同学脸上溅了一脸血。
一瞬间鸦雀无声、气氛凝固,随即整个教室乱做一团,同学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书桌倒地声,然后像一窝老鼠一样争先恐后挤出教室。
只剩我一个人站在教室的中央,看着满地凌乱的课本和脑汁,把胃里的东西吐了整整一地。
派出所的人经过仔细调查,说是年久失修,钢筋老化导致脱落,这是一场意外事故。
可这起事故在他们眼里看起来却不像是一场意外,如果我当时没有抬起右手食指指向老师的话。
当年自己婴孩时指着飞鼠的情景如同瘟疫般又重新在村里疯传,每个人看到自己像看到一个死神来临,唯恐不及。老师的家人更认为我是个祸星、不详人,指谁谁死,还动员村民要把自己赶出村去。
逼不得已,我被父母送到他们工作的城市重新生活,熬到初中毕业,平淡过了两年升到高三。由于自己隐藏得特别小心,几乎两年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那根异于常人的食指。
可是有一天上体育课时却破了功,一个将近六十岁的门卫老伯从前面经过,我看到他全身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雾,情不自禁抬起手,然后在全班同学和体育老师众目睽睽之下用食指指着他。
直到老伯消失在操场另一头,体育老师怒喝了我一声:“方沐霖,你干什么?”
那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我那根比中指长的食指,我能清晰听到一些同学在窃窃私语。
我缓缓放下手,突然想起初中老师被削去半个脑袋那一幕,才开始慌,扭头跑回宿舍躲在厕所里不敢见人。一直躲到下课铃响我才从厕所出来,学校里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的大事发生。
一部分同学陆续回宿舍,一边偷偷打量我的手指一边幸灾乐祸:“方沐霖,你可牛逼了,黑猩猩的体育课你都敢捣乱,他让我们给你捎句话,上课前去办公室喝杯咖啡。”
我不怕老师,怕的是那个门卫老伯会因此死掉。
去到办公室还没站定,黑猩猩劈头盖脸就已经训起话来,什么为老不尊、不思进取、上课开小差、学习成绩差等等……
我思想开小差已经达到一心二用的境界,一边点头配合着黑猩猩的教训,一边想着那一次的意外事故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如果这次没有死人,那么便可以推翻一切迷信,我可以抬起头回家,不用再让人害怕,做个正常人